郇悦未肆

环境艰难创作不易,补档可以移步大眼“兰娜娜娜娜”,祝大家岁月静好🙏🏻

【1.9教授生贺——致我们最爱的他】Have a sweet dream




做一场美梦到底是不是好事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肯定是在梦里。 



苍白嶙峋的双手小了一个型号,指尖上还没有因为常年浸泡魔药染上的黄色。二手的黑校袍皱巴巴的,这是他还在霍格沃兹求学时的样子。 


他正坐在图书馆角落的桌子旁,他在等着什么人,四周空旷又寂静,书架间有一层灰白的薄雾,雾里影影曈曈的人隐约传来喧哗声,但还没待他皱起眉头就消散了。图书馆在一个有些阴天的午后罕见的一个人也没有,连平斯夫人也没有按惯例出现在柜台后,周围的一切都不对劲极了。 


按理说,梦中的人是无法察觉到梦里逻辑不对的,无论多奇怪的事在经历者看来都有迹可循,理所应当。但他却一直在思考,不仅是这个漏洞百出的梦境——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而是他为什么会做梦。


要知道自从他大脑封闭术练成以来,就没有什么纷杂的思绪能打扰他宝贵稀少的睡眠时间了。他在考虑自己中招了的可能性。敌人?朋友?(如果他有这个的话)那个臭小子波特?邓不利多或者随便哪个马尔福?如果能让自己中招那么至少可以排除魔药,这个自信魔药大师还是有的………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她甩着火一样红发,眨着翡翠一样的眼睛,从空旷的远处跑来,龙皮靴子嗒嗒地敲在地板上,像一串连续爆开的小气泡。他认识她,非常熟悉。只是看着她的身影,心里就有一股雀跃。他刚才因为思考而皱起的眉头舒展了,浑身沉郁的气象突然松快了,就连冷硬孤僻的袍角也柔和了不少。他两边帘子一样的头发干净又柔软,放在脸上略显突兀的大鼻子俊美的像古希腊悲剧英雄的雕像,他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名字在嘴边就要脱口而出—— 


“……” 


四周又好像恢复了沉寂,桌边的窗户忠实地把阳光投在桌面上,对面的她喘着气,一头红发在阳光下好像一团温驯的火焰,明亮、炽热,藏在温蕴的黑谭底,亮的像颗黑夜里的星星。 


“Sev,我想和你谈谈。” 


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因为疾跑沁出的汗珠被风随手抹去,她表情郑重,眼神坚定,上身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抵在膝盖上,她嘴角抿着,盯着他的眼睛

 

“我们早需要谈谈了,是吗?” 


不,不要,他在心底呐喊。事情好像变得不对头了,这是记忆里没有的片段,难道他心里一直想的是被直接地血淋淋的下最后通牒吗?这也许比渐行渐远好吗?他僵硬地站在椅子旁,他还没有坐下,只是任由思维进行了各种,所有可能的坏臆想。 


哦,来吧,我能接受,再一次,就像每一次他们提起她一样,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最终她身边是不该有他的,他知道,清楚地像种折磨。 


“关于……你和黑魔法的事” 


啊,仁慈的梅林啊,发发善心吧,别再让他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不欢而散了。可是他没办法,梅林也没办法。他应该这样一次次地遭这个罪。 


“如果你是想指责我,那请继续吧。如果你想让我停止,放弃它,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想在我的学院活命,和平正义小姐……” 


梅林啊,他又在说什么,这不是他想和她说的话。他应该问问她好不好,再和她抱怨几句波特小子什么的,而不是一开口就喷毒液。这是个敏感的问题,从分院之后开始就横亘在他们之间,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话题,但结果是她在知道他是食死徒预备役之后大发雷霆,一个月没理他,直到他被老波特吊起来,直到他对她说出那句 


泥巴种 


不好的回忆可以先打断一下,因为对面的她突然站起来,手杵在桌子上,逼近他的脸,他的黑眼睛里倒映着她的绿眼睛,这团绿色的火焰,从他的眼中一路烧到心里,空白强势赶走了大脑里其他任何思绪。 


太,太近了 


近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是青梅竹马,是最好的朋友,是亲人,是同样孤零零,在魔法界举目无亲时彼此心灵上唯一依靠,他把她当妹妹,挚友,灵魂的归港,把她当成太阳和光去汲取能量,却没有什么绮丽的心思,一是当时顾不上这些,二是实在太熟了,没有留出滋生爱情的神秘神圣的地方。他曾经疯狂地嫉妒,厌恶老波特,只是因为老波特即将代替他成为占据她全部生命和心灵的另一个人,这种患得患失的占有欲也是他和劫道四人组矛盾升级的导火索之一。他们关系亲近,相互依靠,但从未这么,这么亲昵过。他生性不太喜欢与人亲近,他周围有一层保护带,她知道而且向来尊重这个。 


又是一个逻辑漏洞吗,还是,在他灵魂深处其实也是渴望彼此可以更亲近的,所以梦里的她会凑的这么近,她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弄得他更加紧张。 


她又开口了, 

“如果你真的,无法舍弃它,我想我可能去试图理解你,我知道,你一直渴望强大,但你要答应我,至少不要让你自己陷入深渊,失去理智和爱,我,我不希望你会这样……” 


像梦一样,这话他听起来像梦一样。哦,不对,这本来就是梦。梦镜像厄里斯魔镜一样映照出他心底最深沉的奢望,他想证明他自己,想变强大,想功成名就,但是他最想的,也是最不敢想的,是她可以理解他,支持他,包容他,不离不弃地继续做他心灵的依靠,灵魂的归港。可他同样知道,她有多嫉恶如仇,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原谅一个黑巫师,食死徒,一个杀人犯,这样那隐秘的期望成了一种折磨,之后,在她死之后,更是一种痛苦的绝望。 


“……因为我想你好好的,想我们会像以前一……” 

刚才一闪而过什么可怕念头,让他心悸地甚至听不清她情真意切的话语,那残酷的梦的暴君是否在巡视他的领土时发现了这偏安隅的自我欺骗的温房,震怒之下派出最冷酷的士兵用痛苦的回忆轰开他苟延残喘的藏身之地。他想起来了,想起来让他整个生命疼痛到抽搐的灾难往事,想起来让灵魂之歌骤停的休止符,想起了…… 


啊,她死了。 


眼前的一切,图书馆,桌椅,窗外的阳光,书架间的薄雾,还有眼前关切的,郑重的,熟悉又陌生的她,都化作了光点,他立在一个白色的空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已变回斑驳又古怪的样子,身上穿着自己入睡前换上的睡衣,黑色丝质直垂到脚踝,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直到最上边,油腻的半长头发卷曲地搭在耳朵前后,皮肤苍白蜡黄,比当初更为贫穷的求学时还显得不健康。 


他刚才算是做了个美梦吗?短暂又不切实际,像个放在天上的烟火,光和热都太过遥远,莫名的让人心折,他是为什么要做这个梦呢?入睡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就想不起来了。这是件坏事还是好事呢? 


他试着往前走一步,白色的空间变化定格成他最初遇见她的那棵大树,荒凉葱郁依旧,不知名的白花在风中半开着,他遥遥看去,树边站着一个人,火色的头发很长,翠绿的眼睛明亮,嘴边的笑容明媚,风吹起她的袍角,那么熟悉,那么熟悉,熟悉的她的名字就要脱口而出—— 


“Lily……” 


他又见到她了,成年的模样,笑容幸福,眼神温柔,周围萦绕着平和又安定的气息,她看着他,没有动作。 


“Sev,好久不见。” 


“Lily……” 


“Sev,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I’m sorry……” 


“还有呢,你不想我吗?” 


“我……” 


“我很想你……” 


“……” 


“Sev,我从我怪过你……” 


“但是我……” 


“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啊,总是让人这么不放心” 


“……” 


“这些年你很辛苦,你太疲惫了,照顾好自己吧……” 


“……为什么我会见到你呢……这是哪” 


“回去吧,Sev,你还不该来这儿呢,我希望你能快乐,回去吧” 

 

睁眼,天花板白的刺目,四周的墙壁,床上的被单,被拉上的窗帘,都是白的,床头桌上还见鬼地放着一束百合,这绝对不是他的地窖,这是哪? 


Snape试图移动一下自己莫名变得僵硬地身体,却不小心触碰了警戒魔咒,趴在床尾睡着了的——Snap发誓自己没有而且并不想看见的——有一头乱糟糟黑发和一双翠绿色眼睛的某救世主被惊醒,他迅速而利落的举起魔杖对着魔法被触动的地方,眼神警惕而清明,见不着半点迷瞪的睡意,他俨然是一个人合格的战士了,看到这个,Snape心里说不上复杂还是欣慰。 


救世主看了过来,一双翠绿的眼睛和一双幽深的黑眼睛对上,这种感觉有点熟悉,让Snape在一瞬间怔楞。 


“Snape……professer,你醒了!” 


快活的声音不似像以前少年的清脆,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金属感也少了很多,这声音显然成熟不少。 


“显而易见,Mr.Pottter,如果你的眼睛还没到失明的程度,我确实是醒了” 


这种熟悉的喷毒液方式,除了比那低沉如天鹅绒的声音沙哑了很多以外,是Snap教授无疑了,已经成年的哈利·救世主·波特瞬间噤若寒蝉。 


“我,我给你倒水……” 


“如果,可以,Mr.Potter,你能否先给你卑微的魔药教授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你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怎么谋杀你的教授吗?” 


“什么?不不不,呃……教授,怎么可能,这些年我误会了你很多,我很感谢你。我是说,你醒了真好……” 

“说重点” 


“……战争结束了,我们赢了。” 

 

 

 

天阴沉沉的,艾德里克山谷里行人很少,一月的风刮在脸上有让人清醒的奇效,几只漆黑的乌鸦飞过灰沉的天空,寒风中兀自伸着的树枝还是铁青干枯的颜色,很符合人们对亡者归栖之地的想象。 


斯内普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扣子扣得很紧紧实实的黑色袍子,袍角在身后翻滚,像只展翅的大蝙蝠,他走在去墓地的路上,那里葬着很多人,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此沉眠的,近几年来才加入的。


以及最重要的,他此行的目的地,战争英雄,波特夫妇的墓。 


他才刚从圣芒戈出院不久,纳吉妮对他喉咙来的那一下让他差点去见梅林,小波特其实不太乐意让这位——前小半生厌恶后大半生都将尊敬的——“虚弱”的教授这么早结束休息,开始操劳,但小波特又如何拦得了呢?不说Snape的要求合情合理,就说现在大半个英国魔法界都会卖一个面子的“救世主”称号又会对Snape产生什么,正面意义上的影响吗? 

“名声不代表一切,救世之星。” 


就他一个人,不要波特小巨怪的陪同,不要蠢兮兮的护卫,更不要什么奇奇怪怪的仰慕者(见鬼的梅林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只是他自己。于是,斯内普站在那块普普通通的灰色石板前,墓碑上刻着从前让他嗤笑的字。 

 

    The last enemy that shall be destroyed is death. 

 

一张波特夫妇的合照贴在上面。 


里面的老波特一见到他就张牙舞爪地试图扑照片和来人决斗,半路被画里另一个红头发的美丽女人温qiang柔shi的拦下,忿忿地走到一边去从照片上消失了 。 


他和她隔着一张照片互相看着,红发的女人对着他笑,绿莹莹的眼睛一如既往像闪着星光。良久,Snape低头,或许他笑了,或许他只是扯了一下嘴角,被黑色的帘子挡住,就连一旁树枝上立着的黑鸟都不知道真相。 


他放下一丛小雏菊,白色的小花依稀如梦里。 


做个美梦会是件好事吗?Snae不知道,只是有一句话消散在风里。 

 

 

“Have a sweet dream,good-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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